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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同人文將涉及《秀麗江山》重要劇情,請斟酌點閱。

*內有血腥劇情,膽小者慎入。

 


 ◎序曲

西漢末年,外戚王莽篡位建立新朝,卻因一連串改制失敗而引發巨大民怨,後來劉縯(光武帝兄長,字伯升)、劉秀(漢光武帝)、李軼(字季文)與鄧晨等人紛紛起義造反。最後綠林軍(反抗軍)達成協議,決定輔佐無能的劉玄登基為王,成為「更始帝」。

而劉玄及其黨派因忌憚劉縯的勢力,藉機將他殺害。劉縯的好友李軼也背叛了劉縯的信任與情誼,選擇親附劉玄黨派,一同密謀將劉縯送上黃泉路。

  建武元年(公元25年),劉秀、劉玄兩軍對峙之際,李軼和劉秀的下屬馮異暗中通信往來,朱鮪得知後斬殺李軼。

 

每個朝代都有其道不盡的悲哀往事。

知道《後漢書》中的「光武中興」一事嗎?

是啊!歷代史書慣常以簡潔有力的這四個字來評價那一段充滿血淚交織的兵荒馬亂歲月。但在這四個字之後,卻是承載無數條寶貴性命的消逝,以及人與人之間極端不堪的背叛戲碼……

 

◎哀歌

  自那日之後我就一直看到他。

  不管是在家裡、在戰場、或甚至朝堂上,我都會見著他。他就那樣窩在角落,靜靜地向著我,但脖子以上卻是空蕩蕩的虛無,以致於我總是瞧不見他的表情,是怒?是喜?是悲?

  就寢之際,他會坐在我的床榻上,一開始我無法解讀他的情緒。直到他的雙手向兩旁開展,像是要擁抱誰,接著移至胸前,右手從胸膛劃開到腹部,他一個使勁往兩旁拉扯,黑色的血噴灑在我臉上。初見此景的我很是驚恐,像娘們狼狽地尖叫著後退,而他也窮追不捨,把我逼至牆角,強迫我看著他。是了,是他要報復我,他要我看著,要我恐懼,要我明瞭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如何。他緊貼著我的身體,把自己開膛破肚,拉出長長的內臟,繞在我的頸項上想把我勒死。我緊抓纏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手上滿是滑溜溜的觸感。我激烈地扭動掙扎,還是無法知曉他現下究竟是什麼心情。是憤恨吧?畢竟他的榮耀、他的家庭、他的生命都一夕葬送在我手上,他又怎會甘心?

  我滑坐到地上,整個人歪倒在一旁,張開口想呼吸,而他就在我的正上方,腰腹傷口流出的血水當頭淋了下來,鮮血的味道竄進喉頭,鹹鹹的腥味,我猛咳一聲,卻是更多的血從他斫斷的頸子傾瀉而出。肺部的灼燒感把我推向絕境,就在我要昏厥之前,他不見了,就像不曾出現過一般。我扶著牆面起身,死死地壓著自己的咽喉,胃裡一陣噁心,硬生生地把晚膳全都給吐了個乾淨。

  那日我一宿未眠,只是坐倚著牆,瘋狂地笑到無力。

  但幾次之後我竟也習慣了,每次都只是淡然處之,也不掙扎,反正當這一切結束之後,他就會自動消失,我再怎麼抗拒結果都還是一樣。

  可那日不同,他雖一樣坐在榻上,但手裡卻多了個東西──他的頭。

  不怒、不悲、不喜,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似在指責我的所作所為。我極力忽略他那無神的瞪視,橫豎都是一次折磨,沒必要再惹自己心驚。

  然一回頭,他已杳無蹤影。

  而那晚,我想起兩年前的事。

  新朝末年,眾人力捧劉玄自立為王,是為「更始漢朝」。更始帝分別命朱鮪為大司馬、劉縯為大司徒、陳牧為大司空。

  同年六月,大司徒劉縯因戰功輝煌而功高震主,我和大司馬朱鮪私下密謀欲剷除之,於是上奏更始帝,以「劉氏復興,李氏為輔」八字將劉縯連同其族弟劉稷送上了斷頭臺。

  劉縯死前,眼神迷離,嘴角帶著冷笑,恨恨地說了幾句:「李軼,你背信忘義,他日若死,尚不足惜!」之後已是魂歸離恨天。

  翌日下朝,朱鮪說是有事邀我至府上密談。我倆本是有些私交,可近日來的「那件事」卻也讓我心生疑懼,就怕他捕捉到什麼風聲,但我還是赴約了,順便帶上一幫親信。

  朱鮪見我來訪,笑望我。「季文兄!好些時候沒聚聚了,令我帶你至後殿飲酒敘舊一番!」說著便勾起我的手。完全是我多想了,朱鮪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好,就讓我在他最後的日子裡陪他喝上最後一杯!我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必跟上。

  朱鮪帶著我往後走,卻未領我至後殿,而是到花園便停了下來。一直走在前頭的朱鮪緩緩轉過身,眼裡是前所未見陰騺。我警戒地向後踏了一步。他從懷裡掏出一捲竹簡,憤然摔落於地,怒聲而起:「你說這該如何解釋?」

  我顫巍巍地低下眼,看著洩漏我和洛陽馮異通敵的鐵證,再迅速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佯裝冷靜地解釋道:「有人陷害我。」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嘲諷道,「當初可是你一手將劉縯推至高處,再狠狠將他摔下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的片面之詞?」

  「你可別忘了,劉伯升之事你也有一份!」我怒吼。

  「但我從未與他交好,我不過是站在陛下的立場替他斬草除根。而你,李季文可不一樣──」轉瞬之間,士兵便從四面八方而來。我匆忙回身,順勢抽出腰間配劍,一個離我最近的小兵被我砍掉一隻手臂。其他人見著我傷了他們的人,紛紛跳上前欲制伏我。我舉劍的手來不及收回,便有人重擊我的肩膀,我在吃痛中鬆了手,沾血的劍掉落於地。

  朱鮪上前拾起,輕抖劍身,溫熱的血灑落在我的側臉上,他彎身往我靠近,一股疼痛刺穿了我。我瞪大眼睛正視朱鮪,只見他得意地笑著。「背信忘義,死不足惜!」

  朱鮪的後方,他就站那遠遠地望著,手裡捧著被砍下的頭,嘴巴咧開一個歪歪的弧度,看起來很是歡喜。他的視線有了焦距,定定地看向我。

  原來如此啊!伯升,是你要我來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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